等待结果（二）
1993年6月，乌克兰，哈尔科夫
在马雷舍夫厂的昼夜赶工下首批共3辆坦克顺利下线，安哥拉国防部派出的代表也在此时抵达乌克兰对两型坦克进行现场考察检验。
毫无疑问，马雷舍夫厂新生产的这批所谓的“T—72最新改进型”坦克在品相和质量上要远胜于布特的那批翻新坦克。可该来的担忧还是来了，或许因为这批新生产的T—**B坦克在车体部分采用了哈尔科夫设计局的新改动技术，在可靠性方面或许会打些折扣，也有可能是布特收买的工厂员工做了手脚，一辆坦克在行驶过程中出现履带断裂以及射击环节屡次脱靶，这让安哥拉国防部代表脸色铁青，也让现场督战的奥尔洛夫格外尴尬。好在另外两辆坦克在接下来的各项测试里表现不错，也拉回不少面子。
接下来安哥拉国防部的代表还将前往顿涅茨克地区的一座废弃军事基地内对布特的那批T—72进行现场测试。因为害怕自己手中的这批翻修坦克在实车检验阶段出现问题，布特还特意出高价聘请部分退役军人对这批坦克妥善维修和保养。
因为坦克的来源成谜，即便是安哥拉真的看上了这批T—72，那么便意味着布特需要打通上下关系才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可自从报纸上刊登了有人正在盗窃切尔诺贝利隔离区内的军事装备用来走私贩卖的新闻后，恐怕目前愿意为布特提供便利的将军们也会寥寥无几。
为了打消安哥拉政府代表们的顾虑，布特一直声称这批T—72坦克来自于中亚某国，因为无力负担高额的维护费用才甩卖给他的。在实车测试阶段，3辆T—72的表现也还算得上是中规中矩，可这些坦克毕竟被荒废太久了，测试射击性能期间，一辆T—72出现了炸膛般严重事故。
尽管布特使出浑身解数招待着来自安哥拉的代表们，可结果却是显而易见的，红龙公司和马雷舍夫厂将赢得这笔订单，而且数量将还会有追加。此时的安哥拉正国内局势正处在战争与和平间的徘徊阶段，倘若政府真的与若纳斯•萨文比领导的反政府武装（争取安哥拉彻底独立全国联盟）撕破何谈的脸面，这批坦克无疑将成为冲锋陷阵的先锋利器。
奥尔洛夫与马雷舍夫厂最终成功了，由红龙公司作为代理与安哥拉政府签订了对外军售协议，以80万美元的单价向安哥拉政府军提供主战坦克及配套弹药，并由马雷舍夫厂进行人员培训。当然，布特在这场较量中也并非一无所获，安哥拉政府军还将从他这采购廉价的轻武器及弹药，可利润远不如坦克一类的主战武器多。
失去订单的布特恼羞成怒，自然将矛头对准了红龙公司。早在这笔坦克订单最终敲定前，公司在布加勒斯特的办公室就不断收到恐吓信，奥尔洛夫在乌克兰“督战”马雷舍夫厂时便不断有陌生人在他的住处附近徘徊。毫无疑问，古琴科对这一切都心知肚明。
为了避免被暗箭所伤，古琴科让奥尔洛夫和马雷舍夫厂接洽好坦克生产的相关事宜后便返回布加勒斯特。近期江成还在陪邦达尔丘克在外打猎，古琴科不免担心起来，也立马让江成带着邦达尔丘克返回布加勒斯特。
可此时罗曼尼亚天气正好，气温适宜，正是在野外打猎的好时机，尽管江成把情况讲给了眼前的这位前辈听，可邦达尔丘克仍不愿动身返回。
“邦达尔丘克先生，现在情况特殊，您必须跟我一起返回布加勒斯特。”江成有些焦急。
可邦达尔丘克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轻松地安慰着江成：“小伙子，退休之后我在俄罗斯也过得不怎么好，如今在这里我好不容易重新找到了乐趣，你就让我在这里吧。”
尽管江成磨破了嘴皮，可依然无法劝动邦达尔丘克跟随他返回首都。在和老师古琴科取得联系后便自己动身返回，独留邦达尔丘克在克卢日—纳波卡森林里享受猎鹿时光。
布特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自己倒卖废弃于普里皮亚季—切尔诺贝利污染隔离区武器装备的事情会被曝光？因为知道这件事的人也寥寥无几，且大多是自己可信任的人。自己毕竟是格鲁乌情报人员出身，平时也是异常小心，特别是在电话交谈中总用一些奇怪的名称来代替自己走私的武器，为的就是避免电话被窃听留下把柄。
对从事军火走私这一在刀尖上行走的人而言，关于自己的内幕消息被泄露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布特必须搞清楚是什么原因让自己丢了这笔大订单。他立即联系了自己在格鲁乌的老同事，用数万美元购买有关红龙公司的相关情报，并打探格鲁乌内部有谁曾对自己感兴趣过？
格鲁乌的线人给布特打来了加密电话：“红龙贸易公司，由前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高级情报人员古琴科及安全委员会驻布加勒斯特办事处文员奥尔洛夫在不久前创建，此外公司里还有一个中国人，身份暂时不清楚。”，
线人犹豫了几秒，继续说：“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我们曾经在中亚的情报老手邦达尔丘克和古琴科是旧相识，而且最近他也去了罗曼尼亚。”
布特有点坐不住了，怒吼道：“邦达尔丘克？那个该死的老头子？在哈萨克斯坦的时候他就给我使绊子，如今又在背后捅了我一刀，肯定是他！”
电话那一头的线人竭力让布特冷静下来：“维克托，冷静。邦达尔丘克可在我们军事情报局有不少人脉，你不要做傻事。”
布特当然会说自己很冷静，可实际上在听到邦达尔丘克这个名字后便开始着手报复行动，只是自己报复的方式和程度还没有想好罢了。现阶段需要搞清楚的是邦达尔丘克此时此刻身处罗曼尼亚何地。
